高中同學會相聚,來了十個人有八個都是媽媽或是準媽媽,自然而然,育嬰是大家主要的話題。當談到嬰幼兒睡眠時,許多同學大大推崇坊間暢銷育兒書的睡眠 (他們說的那些書,我幾乎都有買來細細閱讀),且驕傲又推崇這些訓練的成效:「我的孩子睡眠真的比較規律,感覺較大後,比同齡的人還要沉穩成熟呢。」「這樣的訓練不單是爸媽的救贖,孩子也可以趁早訓練獨立,聽說歐美很多父母都是讓小嬰孩獨自一間房,獨自入睡。」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突然矛頭轉向沉默且猛喝牛奶的我:「那你呢? 你的作風向來美式,你家的 MOMO 睡眠也有被調教過吧? 」
「呃,沒有。應該說,一開始沒成功,再來也就不堅持了。」我答。
這簡短的談天內容,引起我莫大興趣的是:對我而言,睡眠訓練該是歸類為單純的行為模式訓練,但顯然有家長將之神效擴大到嬰幼孩的心理層面:一旦睡眠訓練成功,某種程度也代表其孩子的心理發展也跟著正向影響。
成功的訓練嬰孩睡眠 ≠ 其嬰孩具有較成熟的心智發展
英國一位有心理、催眠和專業護理背景的教養專家 Sarah Ockwell-Smith 直指:坊間許多教養書所教導父母的睡眠訓練守則可以制約孩子的睡眠行為,比如:始之嬰孩比較不哭鬧、或短暫哭鬧後能自行入睡。但這不表示該嬰孩已學會自我調適、自我撫慰,得到了滿足而安靜下來。因為情緒自主調節 (emotional self regulation) 攸關大腦發展,是教不來的;時候未到,大腦尚未成熟發展,嬰孩就不具有自我調適心理的能力。人類的大腦專管高功能的地方叫新皮質 (Neocortex) 如:動作指令、空間推理、意識和人類語言。這個地方可幫助人類個體現實生活狀況具體化、分析、甚至想出解決方案來調節自己個人的情緒。好比:當你在看恐怖片時,你需要你的新皮質告訴你:「冷靜,這只是電影!別怕,把燈都打開就好。」而新皮質的成熟,需要從嬰幼孩、青少年甚至二十出頭這麼長時間醞釀。
嬰幼兒不哭 ≠ 他們的生心理都獲得滿足
孩子除了吃飽、穿暖、尿布不濕這些基本需求,有可能因其他理由利用哭泣來叫喚大人的注意,比如:做惡夢受驚嚇、怕黑;甚至其他我們難以一時察覺的身體不適。但也許有人會反駁:「睡眠訓練真的有效,一旦訓練成功,孩子夜半都回不亂啼哭。如果他們身體心理有問題,怎麼不會繼續哭給我們聽?」
是的,睡眠訓練技巧真的有效。但孩子不哭,只是他們被訓練到知道:「哭,也沒用。」
美國知名權威小兒科醫師 Willian Sears 直指嬰幼孩 (尤其是有高度需求的嬰幼孩),若無法透過僅有的溝通管道 (也就是哭聲) 得到關注、獲得身心理需求的滿足,會停止表達。但同時,他們的心理是沮喪挫敗的,遇有需求不再開口,嚴重者會影響其孩子生心理全方位的發展。這也稱為 Shutdown Syndrome (封閉症候群)。
美國曾有一研究顯示,對嬰兒實施睡眠訓練後,即便孩子到後來不再哭鬧,他們的壓力賀爾蒙水平 (level of Cortisol) 不降反升。再次應驗,孩子不哭不表示萬事 O.K.。
再思索…
專家對父母給予指導的睡眠訓練效果,透過廣大讀者的正面回響,也許值得肯定。但若有人擴大解釋這些訓練會讓孩子學習自我調適、使孩子較不黏人、較獨立,顯然,他們高估了人類大腦發展的正常時程,更有可能因此忽視孩子正常的身心理需求。我的女兒不吃睡眠訓練這一套,雖曾經讓我吃過苦頭,卻也練就我沾枕即睡的絕活。那陣子對新手爸媽而言是辛苦的,好在,隨著孩子漸長。那回不去的日子不需再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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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文章
http://sarahockwell-smith.com/2014/06/30/self-settling-what-really-happens-when-you-teach-a-baby-to-self-soothe-to-sleep/
http://www.ncbi.nlm.nih.gov/pubmed/?term=middlemiss+asynchrony
http://www.askdrsears.com/topics/parenting/child-rearing-and-development/shutdown-syndrome
圖片
http://www.flickr.com/photos/juanktru/1133617302